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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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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

沒過幾日,林蕓就收到了一沓沓宴會的請帖,上京的官家貴族圈子裏都對這個據說要成為攝政王妃子的平民女子很是好奇。許多女眷都借著名目,變著花樣給林蕓發邀請函,什麽賞花游園詩會,紛湧而至。

林蕓對這些都敬謝不敏,向來是能推則推,然而某一日,竟然收到了來自宮中的請帖。

據說是鄭太後誕辰到了,宮中的桃花開得很好,於是想辦一場宴席,邀請各位還未成親的女子前往。實際上似乎是要給皇帝選妃,給皇帝相看的。

只是為何會邀請她?林蕓有些摸不著頭腦,至少明面上她是有婚約在身了的吧。

似乎是明白她的疑惑,帖中還細心地解釋道,林蕓既然是攝政王妃,也算是是皇帝的親屬,讓她也幫忙相看相看。

這話卻是有些牽強了。的確,在尋常人家,皇帝與晏馳深是兄弟,她便是皇帝的嫂子,與皇帝的妃子便是妯娌關系,少不得要掌掌眼,可這是後宮中的女人,哪輪得到她來相看。

怎麽想這場宴會都詭異得很。

但是既然是太後誕辰的慶宴,恐怕就不是那麽好推拒的了。

於是鄭太後就收到了林蕓感染風寒,臥病床中的消息。

宮墻內,鄭太後一拍桌子,“要把人叫出來,竟比登天還難。跟晏馳深一樣,不把皇帝、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一旁有內侍低聲說了幾句,鄭太後聽了,冷笑:“好,既然說是病了,那就派太醫去好好地治治。”

於是隔日,就有太醫上門,說是太後擔憂林蕓的病癥,特地讓宮中最好的太醫來給林蕓看病。”

半日後,太醫回宮內述職了,說的確是染上風寒,恐怕近日都好不了。

鄭太後:“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自然,林蕓並不是真的染上風寒了,而是用特殊的草藥偽裝成染上風寒的脈相,看上去面色灰白,實際上依舊能跑跑跳跳,還能跟晏馳深練一練招式。

但鄭太後依舊不死心,半月後,又以去護國寺為國祈福的名義,邀請了一堆女眷,而林蕓赫然在內。

只不過這時,風寒的借口也用過了,而且是為百姓為國家祈福,更是不好推拒,於是林蕓最終還是接下了邀請。

林蕓一向穿得很簡單,今日去為國祈福,雖然也不應當穿著太華麗,但也不能太過樸素,林蕓正想著著裝,就見下人送釵裙來,說是攝政王準備的,林蕓一穿,正好合身。

因為前些日子染風寒的托詞,她又戴了個面紗。

護國寺在峰頂,如若是誠心誠意朝拜,那需得徒步走上去。今日微微除了太陽,山下,早已聚集了一幹來祈福的眾人。

然而眾人的視線中心,卻是隱隱聚集在角落一個白衣女子身上。

女子所著衣裳簡單又不失大方,更襯得人仙氣飄飄宛如天上神女,面上覆紗,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

這便是涉政未來的妃子。眾人竊竊私語,聽說只是平民女子,但這一身氣度,倒是矜貴得緊,不知相貌究竟是個怎麽樣,雖然有所聽聞,但還是想眼見為實。

眾人的目光越發熾烈,似乎想扒開林蕓的面紗和表皮,看到骨子裏去。

林蕓卻是淡定自若,不就是想看嗎,也不會掉塊肉。等祈福完,她還要回酒樓討論新菜式。

沒過一會兒,在組織之下,眾人開始往上爬,一開始開始輕松,到了中段,多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而林蕓卻是面色清爽,神色如常。連面紗都未沾濕半分。

開玩笑,這座山跟她從前爬的那座想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還有開鑿好的階梯,對林蕓而言,說是如履平地也不為過。

因而,她很快到了山頂,先是自行雙手合十拜了拜,有尼姑給她送了杯茶,而後給她引路。

尼姑將她引進了一個廂房,一進廂房,就是一雍容女子怒視著她的身影。

林蕓心下有了較量,這應當就是那鄭太後了。

怪不得一路上沒有看見太後的蹤影,原來是在這等她。

鄭太後啟唇道:“林姑娘,可真是叫哀家好請啊。”

林蕓道:“不敢,只是適逢風寒,如今才將將好。”說著便又咳嗽兩聲。

鄭太後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只是看林蕓身子纖細,似乎的確是有不足。開口直言:“你知我今日找你來是為何?”

林蕓斂眉低目:“民女不知,還請太後明示。”

鄭太後道:“你與攝政王相識多久了。”

林蕓道:“大概有三年。”

“三年間,能讓晏馳深喜歡上,你是有何通天本事?”

林蕓不言了。她也不知道啊,如若不是皇帝腦子一抽,他們還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如今說要納妃,也只是在他們面前逢場作戲罷了。

鄭太後繼續:“能從一介平民,成為王妃,的確是你的際遇了。不過,這裏有個更好的去處。”

“你若有意,之後我就給你改名換姓,讓你做一國的皇後,如何?”

林蕓不知自己是怎麽得了這鄭太後的青眼,要讓她這麽纏著不放,甚至以皇後之位相許。

卻原來鄭太後前些日子拿了林蕓的八字,找人算命,說林蕓的八字名懷鳳印,貴不可言。

龍鳳呈祥,既然有鳳,那便有對應的龍。而這龍,只能是她的兒子,而不能是晏馳深。

鄭太後派人查了兩人的過往,似乎的確是這女子出現之後,晏馳深的命數就更順遂了,一路打下蚩國,成為大啟最聲勢無兩之人,光芒之耀眼,連皇帝在面前也要黯淡。

這是鄭太後絕對不能忍受的,因此,即使她看不上林蕓的出身,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觀點,她定要將林蕓拉攏到自己兒子一派來。

林蕓拒絕得很幹脆。鄭太後臉都氣青了。

“你可想好了。”

“這已是民女深思熟慮的結果,民女對王爺之心,天地可鑒。”

鄭太後拿起杯子,遮住嘴角一抹冷笑。

既然敬酒不吃,別怪她心狠手辣。林蕓決不能回到晏馳深身邊。

可是她等上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林蕓倒下。

正當想著那杯茶是否出狀況之際,聽得林蕓道:“怎麽了,太後娘娘,是在想民女為何還沒有毒發嗎。”

鄭太後一驚,杯子從手中滑落。

林蕓道:“娘娘心思的確縝密,剛登上山時遞來的水,通常是沒有人會拒絕的。可是民女恰好鼻子比較靈通,那杯茶水,一聞便知道不對,因此也只是佯裝喝下罷了。沒讓太後娘娘如願,甚是抱歉了。”

鄭太後伸手指著林蕓,氣得渾身發抖:“你...”

既然撕破了臉,林蕓也不講究那些虛禮了,直接拉開門就要離去,卻見門外有幾個大漢守著,見到林蕓,發出了獰笑。

人影籠罩在林蕓身前,幾乎要把林蕓吞沒。

斜邊卻直直沖入一個身影,拉住林蕓就往外邊跑。

林蕓猝不及防,被人拉住,跟人跑了一段,甩掉身後追趕的人群之後,才被松開手,面前的人氣喘籲籲,擡起臉道:“姑娘你沒事吧。”

此人正是晏金池。

林蕓看到他的臉,也恍然大悟,正是之前在大街上碰到的富家公子。

林蕓猶疑著開口:“公子,那日...”

晏金池馬上截過話頭:“我那日醒來,見房中無人,又恐家人擔憂,便先回去了。今日來”

林蕓道:“原來如此。敢問公子,為何今日會出現在此處呢。”

說是今日來護國寺,正好碰上方才那一幕,於是將林蕓拉了出來。

“公子真是仗義相助。”

晏金池聽她這話,總感覺怪怪的,壓下那一抹不安,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暫且從這裏脫身吧。

兩人往大門走去。

“我倒是不知道,皇帝竟然有這種癖好,喜歡拐走別人的王妃。”

晏馳深的身影出現在院落中。林蕓走了過去,面上波瀾不驚。

晏金池被眼前這一幕刺痛了眼,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來早已暴露:“你...你們...”

晏馳深低聲朝晏金池道:“你們不該把註意打到她身上。這皇位我能送你,也能再拿回來。”

晏金池面色慘白,註視著二人相攜而去。

按照原本的設想,他和林蕓二人出門會撞上上山的一幹人,如此便能傳出林蕓有心攀附,坐實林蕓設計與他私會,就算晏馳深不心生芥蒂,也能落人口實。

卻沒想到晏馳深竟親自跟過來了,是什麽時候來的,莫非從頭到尾,晏馳深都在。

晏馳深果然看中林蕓,若是兩人結合,應當會是一對恩愛無雙的好夫妻。

晏金池額角留下一滴汗。摸了摸懷中,是一匹素帕子。

即使是皇帝,他也有太多不可得的東西了。

那日在墻角,少女為他解圍,素凈的面容,眸光清明,還有無匹的勇氣。他動了妄念,些許。

身後有侍衛匆匆趕來,陛下,如何?

晏金池搖頭。

...

幾日後,攝政王遷往封地,連同那百萬大軍。

林蕓隨晏馳深來到封地,府邸還未建成,晏馳深說,之後,這便是他們的家。

林蕓聽著,感覺怪怪的,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所幸家鄉也在封地之中,林蕓來往不過兩日來回,很是方便。

晏馳深和林蕓舉行了大婚。林蕓在府邸有自己的一個房間,當然,她跟晏馳深是分開住的。

在封地境內,林蕓也努力開拓著生意,當然還開了不少酒樓。

一開始,封地很窮,一個常遭旱澇的地方,又會富庶到哪裏去呢。林蕓進行一番考察,發現此處跟她上一世生活的地方地勢極為相似,在古時也面臨著相同的困境,而在她的世界,解決這個困境的是一個叫李冰的人,花了數年,父子齊上陣,鑄造了都江堰,在兩千多年後也依然沿用著,還成為了著名風景區。

林蕓用財富值兌換了都江堰的修築傳承,以火燒水潑之法鑿通山體,又設以三道關卡,調節水量,排洪排沙,使千裏荒野變沃土,糧食產量大增。

有了糧草,兵馬也養得膘肥體壯。又經歷過戰場的廝殺,聲勢自然非比尋常。

因此,當他們攻向國都的時候,許多士兵遠遠望見,就丟盔棄甲,可以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晏馳深登基為帝,而林蕓也成了帝後。

雖然他們實際上是分房而睡,沒有發生過一絲一毫逾越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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